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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贼工作日记(篇一,02)

1-02


警车在一栋别墅门口缓缓停下,银发的基尔伯特最先从驾驶座上跳出来,接着从另一侧车门下来一个梳着一丝不苟大背头的蓝眼男人。他似乎是颇为无奈地数落了基尔伯特几句。

“伊万,我不想每次都用同样的话赞叹你。”坐在车里的王耀挑起眉,伊万的判断没分毫不差,他已经习惯了惊叹。

“那你可以省略无谓的溢美之词了,虽然我知道你们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伊万没什么表情。他扯了扯围在脖子上的围巾,看着贝什米特兄弟敲门后被迎进了别墅,“正常造访的警察兄弟,还有不正常造访的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很简单。”王耀在车里的收纳箱翻出一只小巧的录音笔,“警察会问出我们想要知道的问题,我们只要听到茨温利的答案就可以了。”

伊万在一瞬间就领会了王耀的意思。“好吧,你的专长。”他掏出手机,“我让阿尔弗雷德查一下别墅的结构,你需要来点热身活动吗?”

“这就是热身。”王耀琥珀色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置可否。


不得不说,王耀具有一切一个盗贼所应有的技能。在伊万和阿尔弗雷德认识他之前,他就是一号让警方头疼的大人物了。传说中的业内老手——伊万想,虽然是一张娃娃脸,不过他到底有多大了?

“王耀又要私闯民宅?”阿尔敲着键盘,利落地调出房屋结构图,发送到王耀的手机上,“而且是主人在的情况下。”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他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伊万冲王耀招招手,示意他信息已发送,“这次屋里还有两个警官。不过我觉得在他眼里,那只是两个敏锐些的监视器而已。”

“形容得不错。”王耀快速记下了所有信息,将录音笔夹到腰间的皮带上,同时打开车门,“这里偏了点。你要下车到门口逛逛吗?”

“听起来不错,说不定能从窗外看到你。”伊万耸了耸肩,但围在脖子上的宽大围巾让他这个动作不太明显。

他们的动作很快,警官兄弟进去还没几分钟。王耀回忆了一下脑子里的信息,如同正常的房子主人一样悠闲地绕过房屋,来到了后门的花园。

茨温利的别墅属于两层式,整体呈长方形,楼下是宽敞的客厅、饭厅和厨房。客厅很大,上方没有任何遮挡物,只有一盏盏华丽又脆弱的水晶吊灯。客厅通过两个旋转楼梯通往二楼,二楼的走廊呈半包围状。站在客厅里,只要稍稍仰头,走廊里的一切便一目了然。简洁的装潢,体现出主人果断的风格。

客厅的右边联通着一条通往后门花园的走道,房间与开阔的客厅以木质的玄关相隔。王耀伸出手,在木制活门的连接处摸到了一层薄薄的油腻,断定它不会发出令人困扰的响声。他几乎是明目张胆地推开后门走到过道里,脚步很果断,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阿尔弗雷德始终无法想明白王耀到底是怎么做到走路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只要他想。猫有柔软的毛和肉垫,而王耀大概有一双漂亮的硬底皮鞋。

客厅里传来谈话的声音,王耀听出了路德维希严肃的语气。玄关处是富有东方特色的红木雕柜,上半部分是镂空的雕花架子。他低下身子靠近柜子遮蔽的下半部分,偷眼快速扫视了客厅的情况。幸运的是,路德维希和基尔伯特坐在背对着他的沙发上,瓦修·茨温利坐在他们的斜侧方。

“不知您是否认识这位赛迪克·安南先生?”基尔伯特抽出一张照片摁在茶几上,推向对面的瓦修。

“认识。”瓦修的语气很严肃,给人以一丝不苟的刻板印象,略微带着点固执的气息,“他是我的新同行,前不久给我发了请柬,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宴会。”

王耀微微皱了皱眉,客厅太过宽敞,声音扩散得太大,录音笔的录音效果并不好。他从腰间抽出一条细绳,熟练地在录音笔顶端的小口扎了个结,俯下身子轻巧地抛出。录音笔几乎是紧贴着地面滑开,停在了两个警官坐着的沙发底下,厚重柔软的羊毛地毯使得这一切动作都悄声无息。王耀将细绳的另一端缠在手上,背靠墙角竖耳倾听他们的谈话。

“不仅如此。”基尔伯特赤红色的双眼紧盯着瓦修,如同盯着逃不开的猎物。他向来不擅长拐弯抹角,“我们的废话已经够多了。他曾是您的顶头上司,不是吗?我们有您全部的记录,从出生到现在,茨温利先生。两年前你因参与贩毒入狱,那时候正为赛迪克卖命。当然,他抛弃了你,自己逃脱了。”

“没错。”瓦修爽快地承认了一切,没有丝毫畏惧地承受着基尔伯特锐利的目光,“但我已经出狱了,这是你们官方许可的。现在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为了什么找上我?如果是为了追捕赛迪克,很遗憾我不能提供任何帮助。”

“但塞迪克显然没能忘记你。”基尔伯特忽然放松下来。他靠在沙发背上,原先让人不自觉地紧张起来的视线化为戏谑,“两年前的那个案子虽然有你为他挣得了逃跑的机会,但你只被判了一年的刑——你以为起诉方是傻子还是圣母,平白无故地减了你的罪刑?”

基尔伯特刻意拉长了停顿,满意地听到对面维持着一张冷脸的人骤然紊乱的呼吸节奏,不紧不慢地放下自己的筹码:“说白了,不管事实如何,塞迪克必定认定你向警察透露过什么信息,以此作为减刑的交换。他们的手段也将一如既往地没有新意,斩除后患。你说是么?”

瓦修保持沉默,只是看着基尔伯特,好像在等待着下文。基尔伯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缓缓地开口,一字一顿,清清楚楚:“我想,您亲爱的妹妹很久没有回家了,但您知道她跟着谁去玩了,不是吗?瓦修·茨温利先生。”

瞳孔瞬间缩成一点,瓦修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一旁的路德维希如同一只蓝眼的鹰,紧紧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胜券在握的银发警官懒洋洋地靠回沙发里:“那么现在,有什么想要告诉我们的吗?先生。”

气氛如同紧绷的弦,一触即发。但就在这一时刻,王耀听到自己身后的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枪响,瞬间打碎了一片沉默。

三个人条件反射性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齐齐盯向玄关与后门的位置。王耀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了僵硬的状态,努力保持低频的呼吸,但心脏跳动的速度仍是急剧上升。他甚至能隔着玄关的屏障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

基尔伯特的双眼危险地眯起,天生具有的野兽直觉让他在一瞬间就感受到了不对劲。不是门外,而是玄关。他从腰间抽出枪,甩手上膛举至脸侧,如同接近猎物的白豹,一步步地逼近——

“砰!”

又一声枪响在屋子的另一头响起,基尔伯特顿住了脚步,迅速回头望去,绝佳的视力让他看见了饭厅的玻璃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他迅速做出反应,对着饭厅的正窗狠狠扣下扳机。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尖锐声响,窗外有一瞬间的寂静。但下一秒,又是一声无情的枪声。

“该死的!”

基尔伯特狠狠地咒骂一声,如同一只迅猛的白豹冲出大门。路德维希一把将呆站着的瓦修按在沙发上,同时举着枪低下身子,与沙发靠背保持同一高度。

屋内紧张的三人没有注意到,几乎是在基尔伯特朝饭厅窗户举起枪的同一个瞬间,沙发背后地上的录音笔迅速滑向玄关处。


身后传来窗玻璃被击碎的声音,混杂着基尔伯特的吼声,但王耀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趁着客厅几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饭厅方向,他俯身从后门逃了出来。

花园的另一头传来枪响,王耀迅速确定了自己身处的位置。再从大门出去显然不可行,他们的车停在一个偏离主干道的拐角处,大概就在花园的围墙后。看着高耸的围墙和一颗高大的老树,王耀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活动一下手腕,同时脚尖后蹬,蓄力爆发一气呵成,豹子似得窜上树。他顺着接近墙头的树枝一荡,略显狼狈地越过墙头,在地上打了个滚才直起腰来。

龇着牙揉着腰艰难站起,王耀没有时间抱怨自己都接近三十了还要从墙头滚下来。他跑向不远处停驻着的黑色轿车,脑中飞快地分析着形势——突然出现的枪声不大可能来自伊万,他身上没有任何枪械。那么就是有其他人闯进来了,而且根据刚才基尔伯特和瓦修的对话,很可能是赛迪克那边的人……该死的,伊万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思绪飞转间,王耀已经上了车。就在他脚踩油门准备将车开到门口时,俄罗斯人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紧绷的神经在一瞬间放松下来,王耀放慢了车速,探身打开副驾驶的门。伊万全然不顾车辆正在行驶,一把拉开车门跳进车里:“走!”

前方响起另一辆汽车的鸣笛声,王耀将油门踩到底,滑出一个堪比赛车电影里的漂移,调头沿着别墅大门的反方向驶去。


再三确定没有人追上来,车辆慢慢减到了正常速度。王耀瞥了一眼一旁的伊万,那家伙脸上仍带着兴奋的神色。视线下移,看到他手上的一把枪时,王耀瞬间明白了伊万如此兴奋的原因。

“哪来的玩具?”王耀带着几分戏谑地指了指那把枪,“你肯定试过它了,拿着枪你就不可能不上手。老实讲,哪一枪是你放的?”

“两枪。”伊万笑得很开心,“我看见有车到了门口,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往左边,一个往右边。右边的那个先开了一枪,大概是朝着墙壁开的,只有警告的意味。至于左边的,枪已经在我手上了。”

“啊,右边那个开的一枪差点害惨了我。”王耀埋怨道,“不得不承认,基尔伯特确实拥有一种可怕的直觉。他听到枪声后第一反应盯着的不是后门外面,而是我的位置。我相信他下一秒就准备给我喂上一枪了。啧,就像野兽一样。”

“那你可要好好感谢我。”伊万扬了扬手中的枪,里面已经少了两发子弹,“要不是我朝墙壁开了一枪,还特地在窗口晃了晃,你现在就在贝什米特车上了。顺便一说,第二发子弹我还给了那个人。基尔伯特到的时候地上已经有一滩的血,他还会以为是自己那一枪给打出来的呢。”

“所以如果他通过血样查到那个中枪的人,你也可以摘得干干净净?”王耀挑眉,“最好那个人也不会蠢到把你供出来,以为警察或者塞迪克会相信开枪的还另有其人。”

“……你有时候可以装一下傻,让我稍微有点成就感。”俄罗斯人的表情有点无奈。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几分钟许久未有的惊险,王耀忽然有了一种想笑的冲动,也确实这么做了。他把半个身子搭在方向盘上,左手扶着额头,闷闷地笑开来。

“少来了,难道我还让你尊严受损?”王耀的声音里还带着笑意,“总之这真是不错的一天。但是我现在腰酸背痛,而且饿极了。赶紧回去吃个晚饭吧?”

“晚饭先放一放,其实你偶尔可以考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你展示一下男人的尊严。”

“……抱歉,你刚才是在讲荤段子吗,布拉金斯基先生?”


***


“您亲爱的妹妹很久没有回家了。但您知道她跟着谁去玩了,不是吗?瓦修·茨温利先生……砰!”

枪声以后是一串悉悉索索的杂音,阿尔弗雷德摁下录音笔的停止键,饶有兴味道:“我真想亲眼见证后面这几分钟发生的一切,那声枪响听起来酷极了。”

刚刚吃饱喝足的王耀和伊万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徘徊,美国小伙自讨了个没趣,撇撇嘴转移到正事上:“好吧。这证明了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赛迪克确实有一场交易,而且被警方盯得死死的。茨温利曾经为赛迪克做事,而且似乎抓着赛迪克的把柄,总之赛迪克想灭了他就是了。那么,瓦修·茨温利的妹妹在谁手上呢?答案显而易见——”

“诺拉·茨温利在赛迪克手上,而那个‘海洋之眼’是救出诺拉的关键。”伊万接上话头,“我不知道那个蓝色的石头链子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但就目前来看它就是很重要,对于赛迪克来说。”

“那可是世间珍稀的蓝色钻石,而且富有历史价值!你真是不识货。”阿尔弗雷德批驳道。

“难道你还天真地以为那是个真品吗?”伊万冷笑着回击。

“不要管那些无聊的事情。我们只负责把它偷出来,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一直没开口的王耀打断了他们无谓的争论,“任务已经超出了范畴,毒品交易、绑架勒索、警察介入,这些破事儿够多了,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地卷进不必要的麻烦事里。我们的委托人要明白这一点——他的报酬可不够。”

一边说着,王耀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舞动,最终略带力度地敲下回车键。键盘清脆的声响仿佛什么游戏开启的提示音,电脑屏幕上跳出“已发送”的提示。


屏幕的另一端,瓦修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桌面上电脑屏幕亮起的新邮件提示,微微皱眉。鼠标随意点下“接收”的选项,骤然跳出的是却他从未见过的、没有寄信人也没有删除选项,只有底部的一行回复栏,仿佛是电脑系统的界面。

致尊敬的瓦修·茨温利先生:

晚上好。

十分抱歉,鉴于您的特殊情况,我们的计划将针对您先前提出的委托工作做出些许变动。相信事实情况您已全部了解,因此不做多余说明,在此将直接征求您的意见。目前,您的选择如下:

1. 继续委托,并且保持原先的委托工作不变,拒绝提供更多真实信息。

若选择该项,我方将只负责“海洋之眼”的偷盗工作。若完成工作的过程中导致诺拉·茨温利小姐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我方概不负责。

2. 继续委托,并且改变原先委托工作内容,提供一切完成工作所需的真实信息。

若选择该项,我方兼职保证诺拉·茨温利小姐的人生安全,包括“从赛迪克·安南先生手中带走诺拉·茨温利小姐”的工作。报酬翻三倍。

3. 取消委托。

若选择该项,我方将退还全部定金,但会考虑接受赛迪克·安南先生的委托。当然,我们每次只会接受一个人的工作。

请您谨慎选择,并在一个小时内回复邮件。如若尝试以任何形式非正常关闭回复框或超时回复,将被视为取消委托。

最后,我们诚挚地祝愿您与妹妹诺拉·茨温利小姐早日重聚。相信她现在一定很不好受。

来自您值得信赖的受委托方


“你只给了他一个选项。”阿尔弗雷德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邮件,语气里满是感慨,“我猜瓦修绝对舍不得他亲爱的妹妹,除了第二项选择,其他选项都是将诺拉·茨温利推入火坑。所以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和你做生意,王耀。你当初给我谈交易的时候也是这样——绝对不会吃亏。”

“他很快就会给出答案的。”王耀放松身子,懒洋洋地窝在椅子的靠垫里,“至于我们之间的合同,那是你自找的。”


瓦修盯着这封突然出现的邮件有十分钟,他的脑子在飞速运转着。很显然,他小看了这个传闻中从未失手的盗贼团伙的能力。不管是通过什么渠道,他们早已得知事情的大部分真相。邮件里的暗示足够明显,不管怎样他们都会插手这件事情,或是站在自己这一方,或是赛迪克那一方。如果他真的在意诺拉的生命,就只有一个选择。

瓦修突然想起今天下午的闹剧。那两个警官的到来让人猝不及防,他不确定他们知道了多少,但一定不是全部。基尔伯特的态度看似确定明了,实际上是在试探——他们知道诺拉失踪,却不知道她的失踪与赛迪克的交易有没有关系,想从瓦修的嘴里得到答案。

想起基尔伯特那令人胆颤的眼神,瓦修庆幸那几声枪响打断了他,不然自己真的会撑不住开口。

第三声枪响以后,基尔伯特冲出去,但没有找到任何人,只发现了窗口附近的一滩血迹。警方还在调查枪击的人,但瓦修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宴会的日期渐近,诺拉失踪的时间也够久了,那是赛迪克的警告。此时此刻,他不能再冒险。

迟疑了一会儿,瓦修终究是将鼠标移到了回复栏里,在光标后打下一个数字,点击了“回复”的字样。电脑响起一声提示音,屏幕上的邮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忽然跳出的小窗口。

“感谢您的回复,相信您不会为刚才做出的选择后悔。”

瓦修深吸一口气,打开自己正常邮箱的界面,点击那个三天前发送的邮箱地址,飞快地组织着将要发送的信息。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能回头。


 五分钟后,王耀看着新收到的邮件,满意地勾起嘴角。“好了,委托内容已经变更,这个应该叫做偷人计划了。”

“我不知道该对赛迪克的想象力作何评价。”伊万指了指最后一行信息,“我以为他只是往那些掏空了的假珠宝里塞满了粉,但是这个是什么?钻石里的秘密代码?”

“我也不知道该对你运毒品的想法作何评价。”阿尔弗雷德毫不留情地回应道,“至于什么鬼代码,在我的解码程序里跟普通的信息没什么两样。我更期待亲身感受那场位于三百米高空的宴会,还有王耀的飞檐走壁。”

“世界的hero先生,我还没你家蜘蛛侠那么有本事。”王耀回答得颇为无奈。他将拨话中的手机放到耳边,嘟嘟的忙音在几秒后变成了一个富有磁性的优雅男音。

“喂?耀美人,忽然想起哥哥我,是有了什么需要吗?生理需求也可以噢,我万分乐意。”

“如果你要发情的话,可以随时找个女人解决。”对于这个恶趣味的骚包男人,王耀面无表情地免疫了全部的暧昧语句,“我的要求你也知道。对了,这次大概还需要伊万的小玩具,他可能要见到久违的同行了。明天早上我会去拿。”

“明早?哪有这么急,小耀你这不是为难哥哥我吗。”电话那头,金色长发的男人摇晃着高脚杯中如血的红酒,半开玩笑地讨价还价,“赛迪克的宴会还有几天呢。”

“你的情报依旧这么准确,弗朗西斯。”王耀略微眯起眼,嘴上象征性地夸赞了一句,冷淡的语气却半分不见真心,“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总能给我一种被偷窥狂盯上的毛骨悚然?如果你能把我的情报等级降低那么一点,我会非常感谢你。”

“那不行,哥哥我可要特别关心你,给你的待遇全都是最高等级……喂?等等、喂?”

听到手机发出的忙音,弗朗西斯不得不接受对方果断地挂了电话的现实。他有些无奈地撇嘴,“除了某个粗眉毛,也就你敢次次挂我电话了吧?”

 

***


同一个夜晚,另一条街上的警局里,守护着城市和平的警察们还在忙碌地连夜加班。基尔伯特翻看着桌面上杂乱的资料,长久的工作令他有些烦躁。路德维希将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基尔伯特桌上的空隙处,沉声道:“哥哥,查到下午那帮人的落脚点了,初步推断是赛迪克的人。”

“查到准确地址了?”基尔伯特的神经瞬间活跃起来,“赛迪克的新巢穴?”

“不确定。”路德维希眼角的余光注意着桌上的咖啡,生怕它一下就被莽撞的哥哥给碰倒了,“只是确定了那群人的位置,但没查到赛迪克去过那里的痕迹。”

“切,本大爷就知道那老狐狸不会那么轻易被抓住尾巴。总之好好盯着那里,我打赌下午那批人绝对与赛迪克有关系!”基尔伯特愤愤地丢开资料,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大口,温热而不烫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

随着杯底空出,基尔伯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不确定地说:“对了阿西,前些日子我盯着赛迪克的时候撞见了一个人。阿尔弗雷德·F·琼斯。”

路德维希明显一愣,很快明白了哥哥所隐含的意思:“你怀疑他也在盯着赛迪克?可是盗贼们已经消失将近八个月了,赛迪克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从来不搅合毒品这档子事儿……”

“我知道这有很多说不清的地方,我们甚至不能确定那个美国佬和那帮黑贼有绝对的关系。”基尔伯特有些焦躁,“这只是我不切实际的直觉。虽然很冒险,但是他们一直靠委托人来赚取酬劳,从来不私自出手。如果,仅仅是如果,有什么知情的人向他们提出委托……只要报酬足够,他们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一项工作!”

路德维希无数次亲身体验过基尔伯特准确到不可思议的直觉,显得莽撞的他在关键时刻却总能透过迷雾感知到谜底。而路德维希赋予他哥哥绝对的信任,并且负责牵引那丝虚无的线连接到真相上。

“那么,如果他们真的接到了委托,并且已经插手这件事……”路德维希顺着他的思路接下去,引导着思考,“是谁提出的委托?”

“那是一个在这件案子里扮演着重要角色的人。他不太可能是赛迪克,赛迪克只需要专注于他的交易——是赛迪克的交易对象?他可能不想付钱……不,不对,赛迪克是老毒枭了,哪里是好惹的种。交易已经确定,没有人会靠这种愚蠢的手段赖账。该死,究竟是什么人……”基尔伯特扶着额头喃喃自语着,双眼透出一丝迷茫。

“他不是毒枭,也不是交易对象。那还有谁还能知道交易的事情?”路德维希坐在基尔伯特对面的椅子上,顺势提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疑问,却使得那双赤红色的鹰眸骤然亮起。

“啊。他为什么会知道交易?他不直接参与到毒品交易中,但是他与交易的人有关系。他拜托了黑暗中的盗贼组织,说明他想从这场交易中得到的不是好东西,但也不是钱和货物。而他的动机——最大的可能,作为要挟或是勒索。我更相信是前者。他想要挟交易中的某一方,从而达到他的目的。”

基尔伯特像是打开了一扇掩映着真相的大门,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带着一股孩子般的兴奋劲。“上帝……他想要挟一个人,那个人与他有矛盾,并且他有把柄或弱点抓在对方手上。他知道交易的内幕,但却不相信警察,所以联系了黑暗中的盗贼。胆敢要挟一个参与贩毒的头子,他一定不是一般人!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瓦修·茨温利。”路德维希显然也猜到了,皱着眉将一切实际情况一一对上,“茨温利确实有案底,并且与赛迪克有过节,他很可能是这次交易的知情人之一。赛迪克不会轻易忘记两年前的那个案子,茨温利的存在对他很不利。至于那个弱点……我想,是茨温利的妹妹,那位失踪的小姐。她现在很可能就在赛迪克手上,所以茨温利也不会对我们说实话。”

“他知道有一件东西对于赛迪克非常重要,他委托盗贼将它偷来,以换取他心爱的妹妹。于是琼斯出现在了赛迪克附近,而赛迪克的人在我们询问茨温利的时候前来枪击警告!”

一切杂乱的线索终于串联起来,基尔伯特的心情瞬间欢愉。他猛地站起身,叉着腰哈哈大笑,把刚进门的小警员吓了一跳,“毫无疑问,本大爷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就是真相!”

“这么说的话,的确解释了所有疑问。”路德维希一边用眼神安慰着小警员,一边沉思道,“要想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我们只能查一查茨温利兄妹了。如果事实的确如此,盗贼们一定已经从委托人口中知道了所有信息。我们绝对会撞见他们——这一次,也许是面对面。”

“那是最好不过!”基尔伯特的笑容带着张狂,“本大爷早想和他们正面交战了!就让我看看,那些传说中能够偷天换日的家伙们的真正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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